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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承完停用corosinoe,改為服用裴柱現開的antiphosone已經一個月了。

 

因為正好卡到孫承完的新專輯發行,她馬不停蹄的在跑各種宣傳活動,一週一次的回診也延到兩週後,期間裴柱現並沒有太關注這件事,直到康瑟琪寄了一張簽名專輯到她手上。

 

裴柱現為孫承完賭上自己的生涯規劃,但除了每天看看新聞上她越來越紅潤的臉色,確認她身體情況改善之外,她並不想多關心對方。因為每次遇到孫承完,她都覺得自己好像瘋了,做出許多她平常根本想不出自己會做的事,例如在公共場合釋放費洛蒙、例如答應幫孫承完換藥,她對自己的改變感到害怕,下意識的想逃避。

 

回家一打開公寓管理員轉交給她的那片扁扁的方盒,發現是孫承完的簽名專輯,她就打電話去跟寄件者興師問罪。

 

「呀,這是什麼?」

 

「啊?喔莫,那個啊,是孫承完寄給我的。」康瑟琪好像正在忙,呆呆的回答。

 

「孫承完?寄給妳?什麼呀,康瑟琪?」裴柱現聽了就皺起眉頭,她可不知道孫承完跟康瑟琪什麼時候是熟到會寄禮物給對方的關係了。

 

康瑟琪雖然被她一問頓了頓,但很快就輕快的説:「去年不是S大本來請我,後來因為要請孫承完要取消嗎?後來那件事是孫承完去要求才解決的。唉,真的是好孩子呀,説她以前聽過我演講,覺得對畢業生很有幫助,拜託主辦單位一定要讓我上台,還説酬勞她要出。我本來不想再去的,但是她自己聯絡我,拜託我一定要回去。之後每次有新專輯都會拜託S大轉交給我,現在我們也算是朋友了。」

 

裴柱現説不出話來。她知道孫承完有種傻勁,但是不知道她是這樣認真的傻瓜。

 

「妳不是很喜歡她嘛,當初看人家看得眼睛都直了,剛好她這次寄了兩片嘛,我想説寄一片給妳。」

 

「我沒有喜歡她。」裴柱現硬梆梆的說。

 

「那好吧,妳還是收著吧,主打歌很好聽,裡面有一段跨了至少……so……la……si……嗯,兩個八度?妳沒事的時候聽聽看吧。」康瑟琪對她的冷淡語氣沒有什麼不滿,隨和的説。

 

「妳以後自己收著吧,不用寄給我。」裴柱現把專輯翻到正面,被純黑綢緞包裹的孫承完化著鮮豔的妝容,朱唇微啟,像喃呢著什麼,但血色口紅糊開沾染唇角,鉑金短髮蓬亂,從下而上迷濛的眼神帶著茫然和些許瘋狂,但是構築出一種怪異的、令人著迷的豔麗,她像是從腐朽骨肉裡長出的金黃燦爛的曼陀羅花,的確符合底下一排手寫字體的專輯名:psycho。

 

這對其他人來說只是專輯概念,只有裴柱現知道,為了突破性別給她的桎梏,為了繼續在舞台上唱歌,孫承完連生命都能夠捨棄,psycho這個字她當之無愧。

 

「呵呵呵,這樣嗎?可惜啊,孫承完唱功是真的厲害,再過個三到五年,應該會成長到巨星的等級吧,這個簽名會很珍貴喔。」

 

三到五年……裴柱現心裡揪了一下。

 

為什麼沒有人注意到孫承完的身體狀態已經差到隨時會倒下?狀況沒有她嚴重的病人都躺在病房裡奄奄一息,她卻強撐著跑行程。即使換了藥,她真的能再活三到五年嗎?

 

裴柱現愣愣的坐在餐廳的餐椅上,盯著冰箱上的溫度顯示,腦中不斷閃過各種混亂的念頭。

 

最後幫助孫承完殺死她自己的,是她裴柱現嗎?

 

如果強制孫承完入院,如果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濫用避孕藥,讓所有人一起來阻止她……讓她正常的發育,好好活下去,這樣不好嗎?

 

但是被迫要忍受發熱期,可能會被Alpha襲擊、強行標記,或在社會的壓力下無可奈何進入婚姻,就這樣在歌壇銷聲匿跡,對作為歌手出生的孫承完,就不算是一種更為殘暴的殺害嗎?

 

這簡直是一筆算不清楚的爛帳。

 

「喂喂?柱現啊,還在聽吧?」康瑟琪的聲音從話筒傳來,還是一樣低沉溫和。

 

「啊……沒事,只是有點累了,我還有一個報告要寫。」

 

「這樣啊,那下次再見吧,晚安。」康瑟琪體貼的沒有糾纏,也沒有跟她計較她打電話興師問罪的事,很乾脆掛上電話。

 

裴柱現心裡總有種悶著的感覺,她走進書房,坐在高大的辦公椅上,拿出備用的眼鏡,依照習慣用電腦打開專利資料夾,再看一次自己送審的資料備份。

 

她每天都會看看再度檢查這份資料,同時確認送審的進度如何。

 

這是她先前投入許多精力的研究,關於Omega腺體在清除污染細胞後的組織再造技術,她用三年的時間才研究出最完善的培養方式。而她研究開發的整個手術術式已經在審核當中,等到通過,能拯救很多很多Omega的人生……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孫承完。

 

不願意被拯救的孫承完。

 

裴柱現心裡還是壓著火氣的,即使孫承完説的都有道理,但是其實她心裡最深處還是不希望她了結自己的生命。

 

她希望孫承完好好活下去,可是孫承完就是不願意,理由是她不能不繼續唱歌。

 

半是賭氣半是好奇的,裴柱現關掉她正在看的艱澀的資料,打開影音平台,猶豫片刻之後在搜尋列打上「孫承完 唱歌」。

 

「讓我看看妳為什麼寧死也非要唱歌吧。」裴柱現喃喃的説,移動滑鼠點下第一個推薦的影片,影片縮圖裡的人跟孫承完病歷上的照片很像,五官看起來還是充滿稚氣。

 

她調高音量,往後躺進辦公椅,帶著懷疑的表情。

 

那時候的孫承完還留著褐色長髮,有可愛的嬰兒肥,抱著木吉他,對鏡頭靦腆一笑,輕輕撥著琴弦,彈出前奏。

 

第一個音是極為清澈的「I」,裴柱現本來興趣缺缺的擺弄滑鼠,為了這個清亮的彷彿山泉的起音而停頓,她按下暫停,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坐直了身子,把眼鏡推上鼻樑,聚精會神的盯著螢幕。

 

她冷靜了兩分鐘,把進度拉回第一秒,小心翼翼的按下播放。

 

螢幕上的孫承完又開始歌唱,「 I am not the kind of girl」,她那雙晶亮的眼睛,在歌唱的時候直直凝視著鏡頭,就像在凝視著裴柱現本人一樣,隨著下一句「who should be rudely bargin' in on a white veil occasion」伴隨著依舊清亮的聲音出現,那雙眼卻悄悄撇開,彷彿心虛,好似她真的是那種為了喜歡的人而大鬧婚禮的女孩,但是她帶著的靦腆笑容,又讓人相信歌詞裡寫的,她不是。

 

唱到長音時微微瞇眼彷彿沉醉,嘴角笑意更加明顯,歌聲偷偷幾轉、細微得讓人難以察覺,卻堆疊出聲音的層次感;唱到強高音時偷偷皺下鼻子,好像在宣告「讓妳看看我的厲害」,然後飆出又穩又厚的高音震動裴柱現的靈魂。

 

她從孫承完唱出第一個音,就從後頸麻到臉頰,再從臉頰往全身擴散。當孫承完用指節敲擊木吉他,她無法忽視她臉上調皮的笑容;當孫承完唱副歌,每一刻閉眼完全投入歌唱的神情,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呼吸跟著暫停;當孫承完撥出最後一個和弦,露出滿足的淺笑,她感覺自己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裴柱現坐在電腦前,不斷重播,每一次都發現更多吸引她的地方,明亮帶笑意的眼、捏著彈片的修長手指、形狀優美的唇、演奏結束時偷偷掃視台下的眼神、得到掌聲後大大的孩子般的笑、演奏結束抱起吉他下台的小碎步……每一次看,都多一個愛上孫承完的理由。

 

那個晚上,裴柱現找到了三百二十個愛上孫承完的理由,等她終於發現自己應該睡覺的時候,就是鬧鐘響起的時候。

 

裴柱現往後躺,整個人陷進高大扶手椅的椅背,眼睛痠澀得要睜不開,一閉眼腦海裡就是孫承完唱歌的模樣,還有孫承完在診間紅著眼眶説的話。

 

「我當然想要活下去,但是如果活下去的代價是我這一生都要被困在籠子裡,安安靜靜被當成生孩子的機器,我寧願繼續吃藥,唱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裴柱現閉上眼睛,眉頭皺得死緊,八小時前她還覺得孫承完縱情任性、是個連命都不要的傻瓜。

 

但是既然她願意拿生命當代價來完成夢想,她尊重孫承完的選擇,幫她換藥而非逼她停藥,讓她死得慢一些,其實已經背叛了醫生的道德,卻是她能給她的最大支持跟包容。

 

可是現在,她已經聽到孫承完唱歌,所以她完全無法忍受用這雙手在孫承完的處方箋上打出antiphosone這個辭,她絕對無法容許任何人幫助孫承完慢性毒殺她自己。

 

這個世界不能失去孫承完的聲音,裴柱現尤其不能。

 

裴柱現伸手捏著自己的山根,揉捻幾下,發出長長的嘆息,孫承完的回診是今天下午兩點。在這之前,她突然有好多事要做。


 

下午兩點。

 

裴柱現今天又難得在診間泡了咖啡,以往為了避免意外狀況時她隱藏不住費洛蒙,讓病患覺得不舒服,她總會擺上一些玫瑰,她不用其他任何薰香和香氛,盡量不泡咖啡或茶,也是不希望玫瑰的香氣混雜其他味道。

 

孫承完走進診間的時候戴著口罩和黑色鴨舌帽,坐在診療椅上才把帽子和口罩摘掉,她脂粉未施,唇角微微翹起,看起來臉色比之前好多了,畢竟corosinoe的副作用是傷胃,現在改用antiphosone,至少可以好好吃飯,也不會半夜胃痛痛醒。

 

「妳最近還好嗎?」裴柱現小心翼翼的問,她兩手交疊放在桌上,透過圓圓的眼鏡看著孫承完,對方看起來還是一樣脾氣很好,即使她們上次診療時有一番較激烈的討論,孫承完看起來也似乎沒有任何不自在。

 

要不是孫承完自己不想組織家庭,這麼氣質高雅、個性溫婉又清秀可人的Omega,不知道是多少Alpha的理想伴侶。

 

也幸好孫承完不想,因為世界上沒有一個Alpha有資格染指這麼好的孫承完。

 

「嗯,最近胃好多了,也慢慢沒有吐血了。」孫承完勾起嘴角,笑得很可愛「裴醫生,謝謝妳,之後的藥也麻煩妳了。」

 

裴醫生抿緊嘴唇,臉上閃過一瞬間的不自在。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小盒藍白相間的紙盒,擱在桌上,緩緩推到孫承完面前。

 

「請問這是什麼?」孫承完是非常有禮貌的人,沒有立刻伸手去拿,只是好奇的問。

 

「抑制貼,給妳的,」裴柱現小心的瞄一眼她的表情,接著説:「其實是我的專利產品,抑制力比一般市面上的強五六倍,Alpha和Omega通用,這是早上拿到的新品,有做過最小化處理,更不容易發現」裴柱現沒説的是,這是今天早上打電話到藥廠強迫他們中午前務必送到的新品。

 

「可是我的費洛蒙並不強呢?」孫承完依舊禮貌,卻靈敏的感覺到什麼,她長期使用避孕藥,腺體萎縮,幾乎沒有發熱期,散發的費洛蒙也很少,連用最便宜、強度最低的抑制貼都綽綽有餘,根本用不上什麼超強效抑制貼。

 

「我……」裴柱現站起身,拿著慣用的粉紅色馬克杯,背向孫承完,走到窗台邊的咖啡機按下開關,機器發出細微的磨豆聲,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模糊一些「……我改變主意了。」

 

孫承完半晌沒有回話,裴柱現也不敢轉身,只是用手握緊馬克杯的把手,假裝自己專注在盛接慢慢流出的熱咖啡。

 

「為什麼?」孫承完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剛剛那麼愉快了,好像很不解她的變卦,同時也透著一絲不滿。

 

「Antiphosone還是會傷害妳的身體,即使沒有Corosinoe那麼嚴重,最後還是會導致妳急性肝衰竭……」裴柱現不小心把馬克杯往前一推,熱咖啡濺了一些出來,她緩緩的説:「……那是非常痛苦的死法。」

 

她深深吸一口氣,仍然不敢轉過去看孫承完,她無法想像孫承完的反應,也不知道如何解釋為什麼她說出孫承完會死去就發紅的眼眶。

 

孫承完輕輕嘆氣,聲音極輕極細,變得柔軟,夾雜著些許無奈跟不想再解釋的疲憊。

「醫生,我們討論過了,我說過我不在乎。」

 

妳怎麼能這麼不在乎?

妳怎麼能在我再也找不到不愛上妳的理由之後,要求我親手斷送妳的人生?

 

「我在乎。」裴柱現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説,她轉過去,看到孫承完落寞的表情,心裡的憤怒煙消雲散。

 

孫承完轉向右方不看她,手肘撐在她的辦公桌上,掌心貼著自己的嘴角右側,拇指扣著下顎,其他修長的手指托著臉頰,眉心微皺,眼神陰鬱。

 

房間裡一時失去了人的聲音,只有時鐘秒針細微的喀噠聲響和咖啡機響起的嗶嗶聲。

 

幾分鐘後,孫承完收回手,肩膀垂著,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輕聲的説:「抱歉,裴醫生,給妳添麻煩了……妳是個好醫生,當然不能做這種事,上次是我失禮了。我只是……只是有點失望……」

 

裴柱現看她好像快要哭出來,卻還是硬撐出彬彬有禮的樣子,又心疼起來,怎麼總是這樣呢?為什麼不罵她食言、不對她大吼大叫呢?為什麼一點都不求助,自己默默承受呢?

 

「別失望的太早。」裴柱現走回座位邊,把咖啡放下,她有個衝動想要擁抱孫承完,好好安慰她,對她承諾自己會保護她,但她不行,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用醫生的身份好好的跟她解釋,她艱澀的説:「我看過妳唱歌的影片了,Tayler swift的Speak now,妳唱得很……應該說是非常好。」

 

「嗯……」孫承完有點尷尬,那是她出道時公司放出的練習生形象影片,當時她的唱腔還沒有現在調整得這麼好,甚至還是在聲帶結節的狀況下唱的,有些地方她現在聽並不滿意。

 

而且她不知道裴柱現為什麼要提這件事。

在改變主意,拒絕提供藥物幫助她避免陷入發情狀態後,卻突然提起她唱的歌,是什麼意思?

 

她終於願意正眼看著眼前的裴醫生,而裴柱現堅定的眼神讓她一瞬間有些心空。

 

其實裴醫生長得非常好看,端正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睛、不用畫眉就顯得密而長的眉毛、還有薄而性感的唇,認真凝視著她的表情讓孫承完恍惚的覺得,這個表情就算是放到求婚時,拿出鑽戒說「嫁給我好嗎」也半點沒有違和感。

 

當然,裴柱現並不是要求婚。

但說出的話一樣讓孫承完震撼。

 

「妳唱得非常好,我不能讓這個世界失去妳的聲音,所以我要幫助妳活下去。」

 

孫承完一下沒有領會過來,什麼是幫助她活下去?

 

「什麼意思?」她急急的詢問,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

 

裴柱現指指桌上的抑制貼,表情嚴肅堅定。

 

「我可以私下提供妳最強的抑制貼,還有可以開診斷書證明妳分化不完全,讓妳不受Alpha騷擾。妳發情期的時候我能幫妳施打抑制劑和鎮定劑,就算最後真的失控,也能讓妳緊急入院隔離,爭取用最快的速度讓妳恢復到正常狀態。妳可以先在沒有發情的時候停藥試試,應該不會影響妳的生活。」裴柱現一項一項點給她聽,全方面考慮到每個她可能會遇到的狀況,然後各個擊破「我的另一項新專利目前還在送審,應該再半年就會通過,也會有幫助。」

 

孫承完已經聽得有些傻了,這些都是她從來不敢想的東西,她從分化開始就一直一個人偷偷吃藥,從來不讓任何人知道她的煩惱,用藥物換取一個殘破卻不會被Alpha盯上的身體,從未想過讓別人來幫她,讓她能用Omega的健康身體來完成夢想。

 

「是……什麼專利?」孫承完問,她感覺口乾舌燥,幾乎要説不出話來。

 

「Omega污染腺體分離與Ips細胞分化再造技術,也就是可以清除被植入Alpha費洛蒙的腺體細胞,再用幹細胞製造出新腺體取代污染腺體,簡單來說,可以洗去標記。即使真的遭受意外,我也可以除去妳不想要的標記,妳可以不受Alpha的影響,正常生活下去,繼續唱歌。」

 

裴柱現是一個奇怪的Alpha,她與其他的Alpha不同,她並不覺得這個身份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分化期的意外發生之後,她特別關注過那些被Alpha強制發情、用近乎強暴方式標記的Omega,然後她開始研究怎麼幫助他們脫離Alpha的控制,最終找到了根本方法----直接用手術除去施暴Alpha的標記,同時確保Omega的身體不受影響。

 

從某個角度而言,她確實成了Omega的保護者,但不是用費洛蒙,而是用手術刀。

 

這個技術實施起來很費神,成本也很昂貴,但是如果是要拿來保護孫承完,她一秒都不會猶豫。

 

「妳為什麼……?」孫承完呆呆的,眼睛水粼粼的,裴柱現說的這些話聽起來輕鬆,實際上不管哪一樣都極為麻煩,而且要負擔風險,她無法理解為什麼裴柱現願意為自己付出到這個程度。

 

裴柱現一口氣把話說完,到要解釋自己為什麼要為對方付出的時候,突然嗓子發緊,喝了好大一口咖啡,燙到自己的喉嚨發痛,才沙啞的開口:「因為我希望更多人能聽到妳唱歌。」

 

「……還有,我覺得唸書、看診、待在家裡是我的個人自由,別人沒有資格把這跟生孩子扯在一起。」她回憶起上次孫承完問她的問題,孫承完的無奈她現在已經能夠感同身受,她的唱功和才華無比出眾,卻被認定只能待在家裡生孩子,裴柱現歉然的説:「妳說的對,我根本不理解妳的處境,對不起。」

 

孫承完的眼眶突然紅了,滿滿都是水霧,她低低説聲抱歉,垂下頭用指尖抹抹眼角。

 

「裴醫生,真的很謝謝妳……」孫承完平常清亮的聲音帶上一點鼻音,亮晶晶的眼睛紅紅的,偷偷看她,顯得萬分可愛。

 

「那個,我……妳……」裴柱現臉上表情不變,耳朵卻變得通紅,她輕輕咬了下嘴唇讓自己冷靜「妳可以叫我裴柱現。」

 

「裴柱現....柱現姐姐,真的真的謝謝妳……」孫承完順從的點頭,但還是基於裴柱現比她大三歲,客氣的稱呼她為姐姐。

 

而坐在對面的裴柱現好像在掙扎什麼一樣,表情尷尬,把邊桌抽屜拉開又關上,孫承完覺得莫名有趣,唇角勾起小小的微笑,裴柱現表演了好幾次花式開關抽屜後,終於心一橫從抽屜裡抽出一疊扁扁的方盒。

 

孫承完定睛一看,全部都是她的專輯,從第一張到最新的一張,出道紀念特別版、迷你專輯、連續劇OST單曲都有。

 

「還有,能幫我簽名嗎?我是妳的粉絲。」

 

平常冷漠又禁慾的Alpha裴醫生説,手上遞出一隻全新的金屬色簽名筆,還拉了拉自己白大褂胸口的位置,讓她能清楚看到「裴柱現」三個字怎麼寫,一臉緊張和期待。

 

孫承完終於真心的笑了,笑得很溫暖,溫暖得裴柱現心裡砰砰直跳。

 

 

 

後記.溫溫一文一安利5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H1C6S4HwRT4

我不覺得有任何文字和描述會比孫承完唱的Speak Now 更動人。

因為我最喜歡的這首歌,才有了When You Sing這部作品,而這章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章節。

她是從五歲就立志當歌手的孫承完,她是放棄光芒萬丈的未來回到韓國當練習生的孫承完,她是就連從兩公尺高的舞台跌落,重傷昏迷被送醫時都緊緊握著麥克風的孫承完。

她是唱著歌的時候,就會成為我們的光的孫承完。

能寫出她真誠的、充滿感情的唱歌的樣子,真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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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孫承完的專輯名取自Redvelvet 歌曲Psycho,專輯封面圖則是取自Psycho的MV畫面──瘋狂、怪異、濃烈又冶豔,好似隨時就會腐朽,卻又像即將永遠盛開的孫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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